十年,一個抽象而又具體的名詞。對于輾轉南北的建設者來說,十年,開山辟地,攔河筑壩,抽象的時間融入了鋼筋混凝土的城;對于一個村莊漫長的歲月來說,十年,若白駒過隙,忽然而已??墒?,在那些或抽象或具體的事物里,總能找到時間雕刻下的痕跡。
房·保障
我的村莊,坐落在長滿樹的山腳下,靜靜地守著村前的小河和河岸的片片水田,人們就在沒有喧囂的村子里春耕夏耘、秋收冬藏。
小時候,村里基本全是瓦房,零星有幾家平房。起霧的早晨,裊裊炊煙隨著雞鳴緩緩飄出,孩童伴著初升的陽光向學校奔去,遠遠望去,猶如一幅生動、詩意的山水田園畫。
但美麗與富裕有時并不統一。那時,大多數人家蝸居在瓦房里,房的內部用粗壯的樹干、柔韌的青竹編織隔開,樓下住人,樓上存放糧食,若是碰到大暴雨的天氣,那便是屋外大雨,屋內小雨。
后來,村里的平房逐漸取代了瓦房的位置,瓦房隨著社會的發展逐漸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中。
再后來,隨著脫貧攻堅的推進,村里的房子大多成了三層小洋樓,群山懷抱下,白墻灰瓦的新農房掩映在綠水青山中,整潔的農家小院彌漫著濃厚的生活氣息,一幅恬靜的鄉村田園畫卷展現出新農村景象。
畢業后,有幸作為一名西部計劃志愿者參與到脫貧攻堅這場“戰役”中,在上山下鄉的日子里,一顆關于建設的小小的種子開始萌芽。
路·向往
俗話說:“要想富,先修路?!甭?,是連接自身與外界的通道,在幼時的記憶里,沒有一條交通要道經過村子。
常聽父親說起他們那一輩的故事。那時,家里以編織竹籃為生,每逢趕集的時候,父親和爺爺就要早早起床,趁著夜色趕路,在天亮之前,越過十幾里的山路將竹籃送到集市上。若是下了點雨或是清晨的朝露太多,一趟下來,泥水就會爬滿半個褲腿。
到了我這里,泥濘的小路已經成了過去式,在政府政策的幫扶下,村里實現了戶戶通水泥路,阡陌縱橫的農家路網串聯著山里山外。
2013年,村旁經過了第一條高速公路,寂靜的村莊走進了車馬喧囂,越來越多的人懷揣著對生活的向往走出了大山。
我也隨著這條路,走出了“大山”,走進了大學、走進了“鐵建藍”、走向了未來的無限可能。
水·滋養
打我有記憶起,村前的河流便是我心中的樂園。夏日時節,每逢周末就會邀上幾個小伙伴去河里游泳,累了,就爬到河堤上曬太陽,一待就是一下午。夜晚,當月光灑在波紋細碎的河面上,蛙鳴和稻花的清香被風吹進村子,村頭的少年們便以口哨相約,三五成群地去岸邊的垂柳下談天說地。
村前的河水至柔卻也至剛,每年端午前后,雨水泛濫,河里的水陡漲,渾濁的河水攜帶上游的垃圾洶涌而來,淹沒莊稼、沖垮河堤。人們愛水卻也怕水。
后來,村里大力整治河流周圍的環境,加固了河堤、拓寬了河床,那片曾稻浪層層,清水汪汪的水田,有的建成房屋,成了人們安家立命之所;有的建成大棚,成了人們發家致富之源;有的建成公園,成了人們休閑娛樂之地……
有時會想,“鐵建藍”亦如這條河流,散布在山野、城市之間,在生生不息的循環交替中,潤物無聲。
山·希望
“山的那邊是什么?是海嗎?”對于我來說,山的那邊依舊是綿延不斷的山。老一輩常說靠山吃山,村后面的山就這樣養育了一代代人。東風來時,山頭地里便到處是鋤頭犁耙的聲音,人們面朝黃土背朝天,種下一地的希望。
當一年的辛苦僅能換來溫飽時,村里的年輕人便放下鋤頭,去異鄉謀求更好的出路,土地便也漸漸荒廢。
有一年清明,在給奶奶掃墓的路上,驚奇地發現原本荒蕪的土地上種了一片片的櫻桃樹。聽父親說,那是村里面大力支持和發展的,現在村里面的年輕人不再外出,改在家種果樹了??粗奖橐半S著春風起舞的櫻桃花,仿佛山也在歡笑。
山,就在沉默不語中,給予了依靠他的人最大的力量,帶來了無數新生的希望。愿有朝一日如山一般,在鋼鐵編織的脈絡上,長出甜美的果實。
時間是變化的財富。過去十年,我見證了村莊翻天覆地的變化,村莊也見證了我的成長,從學生到西部計劃志愿者再到中鐵十四局的一員,從“乘涼者”變為“種樹者”,每一次身份的轉換,都是成長的蛻變。
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:“要全面推進鄉村振興,統籌鄉村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布局,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?!蔽蚁?,未來十年,我的村莊會愈加美麗富饒。而我,也將立足于中國鐵建這片土壤,同萬千鐵建人一般,逢山鑿路,遇水架橋,以鋼筋混凝土編織大地經緯,以青春力量書寫實干答卷。(供稿:張念)